千 山 萬 水 ,
四 季 與 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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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夏〉 流夏祭是妖與人共襄盛舉的盛宴。 街道的燈火並未點燃,僅倚賴陣陣波光及微弱的燭火照明,一不留神就會踩到誰長長的衣擺或尾巴。王杰希和葉修在妖來人往的青石板路徐徐步行,與各形各色的遊客錯身而過,遊人的衣擺受熒熒光芒映照,或者豔紅或者螢藍,猶若深海中曖曖閃爍的鮮艷魚鱗,隨笑語一同隱沒在黑暗之中。 沿街遍是五花八門的攤販,吃喝玩樂樣樣不缺。耳生翎羽的少女在攤位前全神貫注地挑選髮飾;巨大的貘站在街角兜售著名為夢境的糖果;半透明的金魚自撈金魚的攤子逃逸而出,悠閒地在漆黑夜空中搖擺著尾鰭,迷路的孩童墊著腳尖伸長了手試圖捕捉…… 王杰希在葉修叼著菸對賣毽子的母雞精說「老闆這雞翅膀怎麼賣」之前把他撈了回來,還順手塞了包零食到他懷裡。 --這傢伙怎麼就這麼記仇呢。 葉修盯著手上的雞蛋糕想。王杰希看他一副對雞翅膀念念不忘的模樣,以告誡微草的後輩們「來路不明的食物不要亂吃」的語氣安慰道:「牠毛都掉得能做毽子了,嚐起來肯定不新鮮。」 毛都拔了不就是要宰來吃嗎。葉修心道,拿雞蛋糕堵住了王杰希的嘴。 〈終雪〉 大雪為土地鋪上厚重又扎實的羽毛毯。 白雪恍若潔白而柔軟的桐花瓣,重重堆疊成一床舒適的舖蓋,引誘著森林的居民墜入香甜的夢鄉。每逢冬季,微草森林的動物便蜷縮於巢穴安睡,植物告別枝葉進入休眠,死亡停下腳步,生命闔上雙眼,萬物皆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等待春季的到來。 除了森林的守護者。 通身雪白的野獸獨自棲身於森林邊境,在熹微的天色下,牠的身軀與埋沒色彩的雪色融為一體。枝上沉甸甸的霜雪因重量而逐漸滑落,與樹枝摩擦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在樹下稍事休憩的白狐豎起尖尖的雙耳,在牠睜開灰綠雙瞳的剎那間,野獸的身影倏地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面帶異相的白衣青年。 積雪應聲而落。 青年敏捷地退身,避開了落雪的襲擊,甚至在電光石火之間捕捉了什麼東西──他的手掌牢牢攫獲跟著落雪一起蹦下來的紅毛狐狸的大尾巴。倒吊著的紅毛狐狸一臉悠哉,毫無掙扎之意,就意思性地蹬了蹬腿,瞇起細長的眼睛望著青年,出聲道:「王杰希你就這麼對給你寒風中送溫暖的前輩啊?快放手,哥尾巴疼啊!」 「你今年倒來的挺早。」 王杰希聳聳肩,鬆手後狐狸便利索地竄上了他的肩頭,乍看之下就像他披了件毛茸茸的狐毛大裘似的。狐狸跟著他的動作顛了顛,悶哼兩聲,攀在他肩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才懶洋洋地回答,「不早啦,我去藍雨和霸圖晃了一圈才過來的──可帶了不少好東西來嘿。」 「聽起來像是你一路打家劫舍,只是剛好路過微草?」 「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葉修笑咪咪地拿尾巴尖撓撓王杰希的側臉,那團大尾巴蓬鬆柔軟得像夕照時分的暮雲似的,在微草冬守的視線裡一晃一晃,「再說你們這兒也太冷了,沒事誰會來這把自己凍成冰棍玩啊。」 「圍著你倒是挺熱乎的。」王杰希說。 紅狐瞥了他一眼,壞心眼地用剛踏過雪的爪子在他後頸上取暖,冰涼的肉墊凍得王杰希一個觳觫,雙手一伸就把肩上的毛球撈進懷裡,末了還不動聲色地秤了兩下。 ……好像又比去年沉了點。王杰希暗想。 葉修左看右看都覺得王杰希那眼神像在考慮要怎麼把自己煮成藥燉狐狸啊。 不太習慣被人這樣抱著的紅狐不自在地掙動兩下,圓溜溜的胡桃眼對上白狐大小不一的雙眼,他甩甩尾巴,露出一個毛茸茸的笑臉,「不帶哥去你那坐坐啊大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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