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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發揮作用的是聽覺。再者才輪到嗅覺。
這種對於一生都深受信息素影響的Alpha與Omega而言幾近於荒唐的天方夜譚,對他而言卻是理所當然的事實罷了──對於這個晚熟得連本人都誤以為自己是個Beta的Alpha,對於能聽見「聲音」的王杰希而言。 王杰希從小就聽得到一般人聽不見的聲音。 這並不是指他擁有常在漫畫裡出現的那種讀心的能力,也不是能聽見來自逝者聲音的陰陽耳(經常有人誤會他開了天眼倒是真的),他的母親為了解決他幻聽的問題帶王杰希跑了好幾家醫院,最後仍是無疾而終。 共感。因為大腦神經錯亂,導致視覺和聽覺同時發揮作用,打個比方來說,當一般人看見一顆星星的時候,患者能感覺到的是一首小星星變奏曲。 他還記得最後一次就診時醫生是如此評斷的。當時年幼的王杰希坐在問診間的圓凳上,像一塊臥在紅茶邊上的方糖安靜乖巧,然而他註定不會是那顆融化在茶水中的方糖。 事實並非如醫生所述。 他聽見聲音的契機並不是視覺,而是沉默。換言之,王杰希聽得見「沉默」的聲音。 當他與任何人陷入沉默,聲音便於無言的溫床中蔓延滋長。 ……父親的聲音是書頁細膩的摩擦聲,溫暖地沙沙作響,母親是一首悠揚沉穩的樂曲,在嬰兒床上的弟妹們陷入熟睡後,燕雀啁啾的鳴聲便取代了孩童的清脆笑聲。每個人的「沉默」不盡相同。 王杰希本人卻是全然的沉默。 他自己沒有聲音,興許如同預言者向來無法預測自己的未來一般,其實是他無法聽聞自身的聲音也說不定。也就是說唯有在獨處之際,王杰希才能享有真正意義上的安靜無聲。曾有人說當一群人同時毫無預警地陷入寂靜是因為魔鬼行經,但王杰希知曉言語消逝的頃刻降臨的並非魔鬼,而是沉默,又或者沉默即是魔鬼,而他與魔鬼共存。 自己是個對訊息素毫無反應的Beta,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聽覺。 王杰希適應力驚人地接受了這個事實,說白了這能力也不過就是自帶白噪音,不至於帶來太大的困擾,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由於他不再提起,王杰希的家人也以為幻聽的症狀就像成長痛一樣隨著他年紀的增長消逝在時光之中。 他甚至為自己的未來做過了假想:自己或許會在不遙遠的未來與另一個Beta相知相守,他總有一天會告訴對方這個祕密,或許戀人會選擇接納他,並與自己共度餘生,又或者不會。 王杰希曾經是這麼想的。 直到他迎接十八歲的那場暴雨。 To be continue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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