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ta, Rudolph the Reindeer and his red nose.
林敬言困惑地站在訓練室門口。 打開門的瞬間他分明感受到眾人的視線聚焦在他身上,但當他正要開口一如往常地打招呼時所有人說好似的唰一下移開目光,做手操的做手操,埋頭訓練的繼續訓練,別說聖誕快樂了,他連聲早安都沒收到,訓練室裡的氣氛若無其事到欲蓋彌彰的地步,穩穩的陰謀氣味。 今天不是愚人節也不是他生日啊?他還沒點頭緒,坐在邊上的一個隊員就忍俊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確認過自己的褲鍊有確實拉上後,林敬言拋了個詢問的眼神過去,對方忍著笑,手指一指,他的視線就順著軌跡落在自己座位……隔壁的電腦螢幕後頭長出的一對小樹枝上。 方銳頭頂著一對玩具鹿角道貌岸然地進行著訓練。 附著於髮箍上的鹿角呈現甜美的焦糖色,看起來像兩塊枝枒狀的美味薑餅,鹿角兩邊縫著小巧的鹿耳朵,並不細緻的作工反而顯現一股笨拙的可愛感。林敬言伸手摸了摸鹿角,不織布粗糙卻柔軟的觸感輕輕刮過他的指腹,他覺得這小東西也挺有趣的,帶著笑意明知故問:「這什麼?」 「──這是我的角啊,先生。」 方銳拍開他的手掌,揚起下巴,瞇起雙眼,硬生生演出了個高傲的姿態,頭上的角隨他的動作微微抖動,他裝模說樣地說道:「隨便觸碰一匹馴鹿的角是不合禮節的,你知道麼?」 「哦,我倒是知道馴鹿聖誕節在這裡玩榮耀是怠忽職守的行為,該扣薪水。」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榮耀猥瑣流大師嘖嘖兩聲,窸窸窣窣從包裡掏了什麼出來,鬼鬼祟祟地藏在背後,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對他勾了勾手指。 「我這不是給我們的好隊長送禮物來了嗎?蹲下來點,驚喜呢!」 這小賊明目張膽地了設了個陷阱讓自己跳呢。榮耀第一流氓無可奈何地笑了笑,稍稍俯身,坦蕩蕩地迎接了這個挑戰。林敬言傾身向前的一剎那,方銳迅雷不及掩耳地套了什麼在他頭上,張開雙臂環上他後腦杓的動作幾乎可以說是給林敬言了個轉眼即逝的擁抱,接著那對雙手玩火似的撫上了他的臉龐,微涼的指尖弄得他有些發癢,林敬言游刃有餘地低笑兩聲,猝不及防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了……方銳的鼻子,成功阻止對方把花白的棉花鬍子糊到他臉上。 起初方銳還有點掙扎的意思,沒多久就因為呼吸困難高舉雙手,連喊了幾聲含糊不清的投降。他可早在低頭時就猜出方銳在玩什麼小花招了,林敬言在隊員的笑聲中鬆開了手,獲得自由的方銳做了幾次深呼吸後,上下打量了林敬言一番,不屈不撓的戳了戳他頭頂的聖誕帽,嘻皮笑臉下了評論:「這不是挺帥的嘛,聖誕老林。」 他的語尾還帶點軟軟的鼻音,布製的鹿耳朵乖巧的伏在他凌亂的黑髮間,飽受摧殘的鼻頭微微發紅,再繫個鈴鐺上去就是活跳跳一隻麋鹿了。他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你也不賴啊,他伸出手把方銳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笑著回答: 「紅鼻子馴鹿。」 ❄
坐在方銳旁邊的阮永彬暗忖,別人家的聖誕老人帶著馴鹿給小孩發送幸福,他們呼嘯的聖誕老人領著馴鹿給隊員發射閃光彈,自己還首當其衝的坐在搖滾區給閃得快失明了。方銳見他一臉菜色,笑嘻嘻地猶如橡皮糖般黏了上來,說著老阮啊別說我不夠義氣冷落了你見者有份這個就賞你吧接著給他安上了特大的星星髮箍,按下按鈕還會一閃一閃亮晶晶,忒高端洋氣。
「高興吧老阮,你就是今年呼嘯最閃耀的一棵聖誕樹了!」 方銳一臉得瑟地向他豎起了拇指,他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準備代替星星懲罰他,卻意外被什麼給絆了腳,他一看,林敬言笑得那一個靦腆,已經默默把準備好給隊員們的聖誕禮物堆在他腳邊了。 ❄
蘇沐橙在聖誕節當天傳了張相片到微博上,照片裡榮耀第一臉T叼著菸毫無形象可言地攤在沙發上,還戴著大紅色的聖誕帽,簡直就是幻滅是成長的開始這句話的最佳示範,一旁的魏琛頂著顆發亮的大星星試圖給葉修灌酒,方銳萬分猥瑣的埋伏在沙發側邊,正打算摸走魏琛手邊一桶炸雞──完全沒發現他頭頂的鹿角早就出賣了他的行蹤……先不論三個人那副德行,興欣紅色的戰隊隊服倒是和聖誕節挺合拍的。
一時之間微博頁面群魔亂舞,大量的回覆讓人看著都頭昏眼花起來:「祖國的孩子們都不好了」「次奧葉修你要不要臉啊全國的小孩子都要因為你這貨心靈受創失去夢想啦你是邪惡聖誕老人吧快跟我PKPKPKPKPKPK」「為了兒童的教育必須給菸酒打上馬賽克,為了兒童的夢想必須給葉修打上馬賽克」「跪求女神玉照」「這麼猥瑣的鹿會把禮物都吃了吧」「這麼仰慕哥啊,那雪橇的角色就給少天吧」「呵呵」 林敬言正把捲軸往下拉看接下來的回覆,門鈴就叮咚叮咚喚了兩聲,他推正了下滑的平光鏡,起身去開門,恰好錯過了底下的最新回覆:那隻廢物畜生早跑了,跟退休的聖誕老人私奔去啦。 方銳手插口袋站在門前,整個人包得像雪人似的,半張臉埋在宛如禮花的紅圍巾裡頭。他又按了次門鈴,清清嗓子,露出被凍得通紅的鼻頭,林敬言透過貓眼看見他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他說: 聖誕老林,你的紅鼻子馴鹿來了,別偷懶快收假準備上工啦──! (There is a light shining inthe darkness so that we can see each other. . .)
Fin. |